烟雨客

很累,退了,取关吧

养只兔子当道侣(六)

  魏无羡缩在床上用被褥紧紧把自己包裹起来,小心翼翼地拿余光瞟着在他看来脸色十分不悦的蓝忘机。
  脸都气红了呢,果然是不喜欢与人身体接触啊……
  叹了口气,魏无羡率先打破了沉默:“那个,蓝湛,你也知道嘛,我刚修成人形不是?内丹都没结……我不是存心想非礼你的!”梗着脖子一口气说完,又打量了一下蓝忘机的脸色,继续道:“我很正常!我知道你也很正常!所以你不用担心!我是不会……诶?蓝蓝蓝湛?你去哪里?”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蓝忘机跨出门去,刚想下床去追,突然记起自己还裸着身子,耳朵和尾巴也还没化去,只好缩在原地,望望那人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,欲哭无泪。
  “蓝湛啊蓝湛,你把衣服都穿走了,我穿什么呀!好歹给我留一件袍子啊……”魏无羡捻了被子的一角,拽在手里搓来搓去,两只耳朵也耷拉下来,贴在脸侧,看起来乖巧又委屈。
  等了小半个时辰,还不见蓝忘机的踪影,晚风从客栈走廊的窗户外闯入,一溜烟儿窜进门来,直扑缩在床角的魏无羡。
  “啊啊啊欠!”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,把身上的被褥裹紧了,哆哆嗦嗦下了床,一直走到门前,才伸出手去抓门把。他本想赶紧把门关了,免得遭晚风的罪,可还是没忍住朝门外张望了一下,想看看那人有没有回来。
长长的走廊里,只有壁灯随风摇曳着,并无半点人影。
  算啦,给他留个门吧,毕竟这房间是人家的不是?
  魏无羡把门虚掩着,转身朝床走去。刚踏了一步,身后就传来“吱”地一声,一股冷风吹了进来,随即被人挡住。他扭头一看,乐了:“是含光君呀……我还以为你被我吓跑了,不回来了呢!”
  “……已是亥时。”
  “哦哦哦,你是回来睡觉的对吧!”魏无羡道,一边继续向床的方向迈步,长长的被褥拖在地板上,发出轻微摩擦的声音。蓝忘机的脸已经回复到平日里的神色,魏无羡想是他怒气已散,所以脸才不那么红了,但转念一想他又不是被惹怒之后轻易就消气的人,不免言语间又小心翼翼起来:“含光君,你就算要把我赶出去,也总得给我件衣服穿穿吧!要我光溜溜跑大街上,我脸皮薄,你也知道……”他话音未落,蓝忘机便走上前,递过来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,随后十分优雅地褪了靴子,一声不吭地躺床上去了。
  魏无羡被塞了一堆衣物在手上,低头翻了翻,发现竟连襳褵、配饰、发带都一应俱全:“这谁的衣服啊?”
  “新的。”
  “新的?”魏无羡又翻了翻手中的衣服,明显崭新得很。他待要多问,蓝忘机却无论如何不肯说了,只道:“亥时息,噤声。”
  “行的吧,你噤声你噤声,我说我的,没冲突。”
  床上那人果然不再吭声了。魏无羡见他闭了眼,也就大胆的直接把被子扯开,将里衣穿了,其他的放在一边,蹲下身摸了摸冰凉的地板,然后侧头问道:“含光君,我能睡床吗?”
  “……”
  “你不说话,我就当你默认喽?”
 “……”
  熄了灯,魏无羡麻利地拽着被子上了床,又难得贴心一回把被子帮蓝忘机盖了,这才躺下来,望着木质的天花板。自己那毛茸茸的尾巴压在身下膈应着他难受,不一会儿他就忍不住又开口道:“蓝湛,你刚刚是不是帮我拿衣服去了?”
  “……”
  “谢谢你啊,我……恩?蓝湛你怎么转过去了啊?好的好的我睡觉!我不说了!”愁眉苦脸地看着蓝忘机的背,魏无羡心中感叹一番,乖乖闭了嘴。
  黑暗中,蓝忘机默默地往里挪了挪,给身后的人空出更多的位置来。魏无羡见他如此举动,心觉好笑,道:“蓝湛,你干嘛离我这么远,我又不是什么色狼,像你这种冷冷淡淡的小君子,我才没什么兴趣呢!我喜欢的是……”他本想继续说,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滚烫起来,出奇的热。
  不对劲,很不对劲!
  魏无羡道:“蓝湛,你有没有觉得很热?”说着把身上的被子扯开,又将原本穿得好好的里衣松了松。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蓝忘机微微蹙眉。此时已是亥时,按理他应该定心入神,但魏无羡的声音似乎有些奇怪,这令他根本无法安心睡去。
  “呼……好热啊……怎么这么热?刚刚还冷得半死。”身旁的人下了床,约摸是去开窗了,很快,一阵凉风袭来,还捎带进一缕月光,斜斜地照过魏无羡泛红的脸颊,洒在床上。
  蓝忘机道:“怎么了?”
  魏无羡又将里衣扯开了些,露出白皙的锁骨却不自知:“太热了,恩……呼……”他突然踉跄了一下,扶着窗台,不正常地喘了两下。蓝忘机犹豫了一下,还是下了床,将烛灯重新点了,继而移步到窗前。
  魏无羡脸红得滴血,连微露出来的脖子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,眼神迷离,身子一颤一颤,仿佛下一秒就站不稳:“蓝湛,我……我怎么觉得我被下春药了啊……”
 蓝忘机抬手想去扶,但手伸了一半又踌躇着缩了回来,他垂下眸子,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灰色的阴影,遮住了不知名的情绪:“不是春药。”
  “那是……那是什么啊……”
  “……”
  “蓝湛,你要是知道,一定……一定要告诉我……我……太热了……受不了啊……”意识有些模糊,魏无羡只觉得晕头转向,头重脚轻,腿一软就向地上栽去。
  一双手适时搂住了他,将他抱在怀中,头顶上传来蓝忘机低低的叹息,随后那人道:“你发情了。”
  发情了?发情了!魏无羡瞬间清醒不少。这几日频频化形,他都快忘了他的本体是只兔子了!曾有人跟他讲雄兔随时随地都能与雌兔酱酱酿酿,他还笑着说不信,道“雄兔不怕精尽而亡么”,如今看来是真的了!
  苍天呐!你要不要脸!他魏无羡变什么不好,偏偏变成一只天天乱发情的雄兔子啊……早不发情,晚不发情,还偏偏在他信誓旦旦地跟蓝忘机保证自己没那癖好的时候发情!算了,装晕吧!
  想到此处,魏无羡立马付出行动,眼睛一闭就彻底歪在了蓝忘机怀里。耳边传来那人有些迟疑地声音:“……魏婴?”
  “……”装晕的魏无羡,头顶毛茸茸地耳朵颤了颤。蓝忘机见了,便知道他无事,也就不再叫他了,只将他搀到床边,扶着他躺下了。
  蓝忘机的静室前,养了一群白兔。故而他深明兔子习性,知这发情不过一时半会儿,且并不十分难忍,只是次数频繁罢了。他坐在床边,待魏无羡脸上红晕散去,额头上不再出汗,方才帮着掖了被子,然后和衣躺下了。
  这一番闹腾,直至深夜,两人才都沉沉睡去。
  魏无羡睁开眼睛的时候,身边的人已经穿戴整齐,坐在桌前用纱布擦拭着脸。他坐起身来,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。
  有些奇怪自己怎么没变回兔子,又觉得管他的,当人不是更好?这样想着,魏无羡开口道:“蓝湛,早好啊!”
那人正捞了水往自己脸上扑,闻言转过身来,湿漉漉的睫毛上还留有几滴小水珠,随着眨眼滑落下来,重新跌回盆中。
  蓝忘机静静地看着他,没出声,末了,转回去继续清洗。魏无羡尴尬地笑笑,站起身来,扯过昨晚蓝忘机给他的衣服,飞快地套在身上。
  那该死的尾巴依旧把他臀部的衣服撑出一团凸起,看起来搞笑至极。魏无羡抬手摸了摸,恩,耳朵也还在。他想着试试运功可能有用,便忙在床上打起坐来,学着前世修炼那般气沉丹田。等体内的灵力平静下来,他伸手往臀后一摸,果然不见那尾巴了。但头顶上两只长长的毛绒兔耳,依旧垂下来,搭在他脸旁,不论他怎么运功,就是收不回去。毕竟前世为人,魏无羡一时间愁眉苦脸,不知该如何。
  蓝忘机把纱布洗净了,晾回原来的位置,转身便见魏无羡眉头紧锁,猜出他为何如此,叹了口气,将桌上一件物什拿了,递给床上的人。
  魏无羡接了过来,一看,奇道:“你居然还准备了斗笠?”他把斗笠往头上一戴,又下床来在铜镜前看了看,头上的耳朵果然被遮得严严实实,他满意道:“蓝湛,你可真体贴!将来要是谁跟你好了,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啊……”他突然记起那日在静室,蓝忘机抚琴问灵,无声落泪之事,心里懊恼自己又一时嘴快,赶忙住嘴不再说了。
  整顿一番,两人下了楼,蓝家的小辈们也都按时起了床,已经在下面候着了,见了蓝忘机,都恭敬道:“含光君。”
  “恩。”蓝忘机如往常一般只淡淡应了,微微侧身,众人便都看见了他身后的魏无羡。
  “这……”那蓝景仪瞧着蓝忘机身旁平白无故多出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出来,甚是吃惊:“含光君,这位是?”
  蓝忘机道:“不必多问。”
  众人虽有疑惑,但含光君的话总不会有误,于是都道:“是。”便一个接一个朝客栈外走去。
  灵山离此处不远,出了城镇,在凸凹不平的小路上走了一阵,不多时众人就看见高高的灵山,山顶云雾缭绕,隐隐泛着黑气。
  不远处,云梦江氏的家旗立着,明显也是来了人。蓝家众人刚在山脚站定,那厢兰陵金氏的旗子也随风飞扬了起来。
  魏无羡瞧见云梦方向一抹紫色的人影,心里暗暗叫苦。江澄也亲自到场了,看来这次夜猎,自己是凶多吉少喽!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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